2009兩湖之旅:長沙之念

2009/6/4,我們從武漢搭乘火車和諧號前往湖南長沙。

雖然時值六四,但並沒感覺到任何特殊的氛圍,自然也不見任何的紀念儀式了,就像是尋常的一天。



和諧號非常的現代化,寬敞舒適,車廂裡見到好幾位年輕乘客用notebook在看影片或上網,此一畫面或許可以作為大陸近年來快速進步的縮影。




到長沙時、已是下午兩點多。到旅館安置妥當後,我們四人徒步原本要去博物館參觀的,但抵達時已經錯過了進館時間,便轉到旁邊的烈士公園去逛逛,原以為是像台灣的忠烈祠 一般,進去後才發現幅員遼闊,綠意盎然,是一個很適合當地居民休閒散步運動的好地方,後來我們決定沿湖逛了一圈,花了約四五十分鐘吧。









2009/06/05(星期五)我們在長沙的意外之旅

到長沙的第二天上午,身兼數職的湘雅醫院楊教授領了一行人來到我們下榻的旅館大廳,大夥在包廂裡瞭解了張醫師所研發關於海洛因毒癮戒毒的草本療法,聽起來是一種突破性的戒毒處方,阿琦院長與許教授頗有興致的跟楊教授與張醫師等人,談論了未來研發的種種可能之合作方式。

之後,楊教授帶我們去參觀了湘雅醫院第一院區,已近中午十二點時分,門診處人潮依舊,顯然是一個繁忙的醫院。

之後,我們在仳鄰湘江的餐廳用了比較不辣的湖南菜(幾天下來的湖北菜與湖南菜已經叫許教授的胃討饒了)。


湖南菜 〈老干媽腰子〉 


午后,我們先去參觀了楊校長的科技學院,再到旺旺醫院去參觀,李院長耐心細膩的介紹,讓我們看見了旺旺醫院的高品質,也讓我近距離的見識了一位優質的大陸醫生。




之後,我們才姍姍來遲地到了湖南第二醫院,郭院長率領醫療主管一行人早在會議室裡等候多時,對於我們這樣臨時的拜會參訪,他們接待的規格卻絲毫不馬忽。

去大陸以前,我們從沒人聽過湖南第二醫院(即原腦科醫院),是湖南科技學院的楊校長在當天午宴時,臨時打電話安排的。

湖南第二醫院原為腦科醫院,現在是一所集精神科、精神外科、神經內科、神經外科,以及其他科室的綜合醫院,該院目前總計有1200床,其中精神科為600床,精神科裡又分了兩大科:「精神衛生科」與「心理衛生科」

簡報之後,彼此簡單的談了一些話題,他們對台灣之精神衛生法與嚴重精神病患強制住院的流程感到好奇,我們也對於他們所施行的精神外科手術之療效與副作用多所探詢,其實,兩岸在精神醫療專業上可以互相交流的地方太多了,我說,可能一個禮拜的會議交流都還不夠呢。

實地參訪時,才發現原來在現代感的大樓後面,連接著一個廣大的精神科住院園區。



精神科的六百床之中,又有約近兩百床是屬於開放性病房,其中有治療輕度精神病患者的病房,以及心身疾病科病房,與神經症病房等。




我們一一參觀了前述的三個開放性病房,全是兩人一間的病房,建築物有五十多年的歷史了,自然有些老舊,但走廊寬敞,且打埽的頗為乾淨,沒有聞到什麼異味。

開放病房中收治的輕度精神病患者,一律得由家屬陪同;心身科病房收治的主要是失眠、憂鬱等病患;神經症病房則是以精神官能症如焦慮症、恐懼症、強迫症等為收治對象(由潘醫師負責)。

哇,這樣的住院病房之分類,台灣可沒有幾家醫院及得上他們的,像我的醫院身心科之急性住院病房就只有封閉式的病房,有些憂鬱症的患者就無法適應close病房的住院環境,也不習慣必須與其他嚴重精神病患者同處一室的處境。

 


原本計畫參觀完後,就要回去的,心裡對於已經耽誤了他們下班的時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張主任他們已經安排好了晚宴,我們自然是盛情難卻了。這場晚宴與之後的歡唱時光,可以說是一段意料之外的美好旅程。



席間,我右邊坐的是潘騰蘇主任,左邊做的是王超英主任,方便談話交通。

把酒閒聊之間,大家變的更自在交融,氣氛也越發熱鬧,談話的內容更是隨心所致,沒什麼隔閡禁忌。


將進酒,杯莫停 

當有人聊到了收紅包的話題時,我發表了一些對於大陸醫師收入的看法,比較歐美以及台灣的現況,大陸內地公職醫師們的收入顯然低了許多。我認為應該要提高大陸醫師們的待遇(相對於他們付出心力,以及對比其他國家醫療人員的收入),待遇提高到合理的水平,醫師們就更沒有理由也不應該去收取病患家屬所餽贈的紅包,或是藥商的回扣了。潘醫師也提到,其實大陸近幾年來,紅包陋習也在迅速的整肅杜絕中。

從醫療制度的差別,到兩岸關係的發展,以及文化娛樂等話題,大夥無所不談。

在熱鬧的晚宴氣氛下,張主任提到了南沙的「特產」之一足浴,就是台灣所謂的腳底按摩,建議大家在長沙停留期間也要去體驗一番。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李白〈將進酒〉 

酒酣耳熱之際,大家的話匣子都打開了,談話間,還發現了我與鄰座的潘主任乃同年出生呢,在台灣,同輩之中,我看起來也還算年輕些,但今日早先參訪病房時看到潘醫師,我心裡估計他大約比我小個八九歲吧,因為皮膚看起來光滑細緻,於是我還開玩笑讓彼此拿出了身分證件,證明所言果然不虛。

大夥聽聞我們同年,打趣的要我們當場就結拜,雖未依眾議結拜,倒是熱情的乾了一杯湖南白酒,並在手機裡輸入了彼此的電話,以便日後的交流聯繫,湊巧的,潘醫師負責的乃是神經症病房,專長除了一般精神醫療,也涵蓋了心理諮商與心理治療,我們在專業興趣上的交集可不少呢。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蘇軾〈水調歌頭〉 


歡愉高昂的氣氛下,潘主任建議等會兒大夥一起去唱歌,這倒有意思了,兩三個小時前,彼此在會議桌上初初介紹時,都還有著一定的拘謹與距離呢,小我六個月的潘主任熱情的說,要讓我們見識見識長沙的KTV文化。(旅館的服務生曾告訴我,長沙人是著重吃與娛樂的)

到了KTV,果然現代設計感十足,比起台灣的KTV可毫不遜色(其實我在台灣去過的KTV也不多,好幾年沒去唱歌了)


潘主任又邀了他們科裡三位善歌的護士一起來歡唱。


包廂裡樂音不絕,歌聲飛揚,有的獨唱,有的合唱,有的對唱,氣氛感情又更開放交融了。

許教授與王醫師、鄔醫師等人合唱了好幾首,科技學院今天下午一路陪同我們的劉主任唱了旋律動聽的俄羅斯民謠【燈火】,阿琦唱了幾首台灣小調;潘醫師與羅醫師唱的也都是我們那年代台灣曾流行的歌曲,感覺上,彼此唱的歌謠還真沒什麼距離。

一齊歡唱的場面,讓我在歡樂中也交雜了喂嘆與感動的情緒,儘管有時看似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裡。

當然,開懷的潘同年與羅主任,不時會來找我喝一杯,或抽一支他們說是湖南最好的菸【芙蓉王】(我今天倒是破例點了幾根菸,因為那讓人不想拒絕的友善與熱情)


隨興,我也點了一首「廣島之戀」,邀請一位容貌清麗的護士對唱,歌曲前奏響起時,我拿著麥克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也在那一頭跟著起立,高挑而曼妙。

「妳早就該拒絕我…….」
「時光難倒回,空間易破碎……」
原本就已不止微醺,但仍維持著一定清晰度的我,發覺彼此唱和的默契不差,歌聲中也都自然流露情感,曲罷,眾人也不吝惜掌聲。

由於第二天我們還有行程,近十二點時,便在劉主任與丁老師的陪同下,搭計程車回到旅館。

途中,我與友人還趁著酒意找同車且是教中文的丁老師,吟誦古詩詞「....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回到旅館後,倒頭便睡,直到我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才想起前一晚,在湖南白酒與啤酒混合的催化下,充分享受了兩岸朋友們彼此交融的陶醉,但對於那位對唱時彼此默契良好的姑娘,卻未曾說上幾句話,對此,心中不免有些悵然了(阿琦說她叫郭麗,他曾試圖與她交談,發現不知是出於防衛或是冷傲,不太正眼瞧人,哈哈,對於我,這樣的敘述反而透露了一彎興味)。


第三天(2009/6/6),我們自助旅行般的走訪了岳陽樓。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乃是出自范仲淹的「岳陽樓記」,然而范仲淹卻未曾實地到訪過岳陽樓,而是看了友人滕子京所畫的岳陽樓風景圖《洞廷秋晚圖》所引發的感懷。




原來三國時代的美人小喬也曾在此居住呢。自古英雄愛美人呢,周瑜亦如是,倒是比他還高明的諸葛亮是個例外。






第四天上午(2009/6/7),離開長沙之前,又去逛了清水塘,與擁有千年歷史,充滿文化芬芳的岳麓書院,與毛澤東提名的「愛晚亭」。









下午三點從長沙的黃花機場搭機,經香港返回台灣清泉崗機場。
然後我再由台中搭高鐵到台北。又趕搭上了回花蓮的莒光號火車。

當我回到花蓮時已近凌晨三點。



返台後數日,遂書寫:長沙之念

不夠時間好好來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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